[瑞金]逐风者的祝福

插播开个车,这很快乐

 

About:格瑞×金

Summary:登格鲁大陆上最为强大而孤独的勇者——格瑞,又一次启程踏上了征伐那位魔王的旅途。

Tips:西幻AU,短篇已完结

Rating:R18警告

 

“我将这爱情献给路旁的花朵,献给玻璃酒杯里摇晃着的晶亮阳光,献给教堂的红色圆顶。因为你,我爱上了这个世界。”

——《堤契诺之歌》

 

 

落日滚入了山隘,太阳的灰烬在城门上起落,将夹道的人群勾勒,把拥挤的影子缀在勇者的马蹄下。

这是一片不被神眷顾的大陆,风和雨都不愿踏足古老的蛮荒,登格鲁的编年史记载着她曾饱受外陆无穷尽奴役的灾难,哪怕是千百年后难得重获自由的此刻,城池也依旧百废待兴,人民不得不跪在神殿前日夜为神吟诵圣咏,祈求来年的富饶与和平——教廷的预言将这份疾苦称为诅咒。

诅咒像毒蛇久久盘踞在神殿的穹顶,其源头被万众猜想是来自那位深居禁林的魔王。无人知晓魔王的真名,就算是大陆最伟大的占卜师也无法给出答案。自登格鲁于混沌中脱出、成型、乃至孕育生命与族群,禁林与魔王便已存在于这片大陆的远方,只要顺着日归西山的方向一直前行,就能到达黑暗的洞窟。

教廷的兵团与无以计数的勇者为了解咒而试着将魔王讨伐,百年来无一得手,在坊间兴盛的灰色传说中,魔王的面目模糊而可憎,铩羽的勇者们将他称之为血腥浓重的怪物,拥有庞大的利爪和青黑的皮肤,张口便能吐黑色的火焰,哪怕用真银打造的利器也能被烧毁。

只有一位勇者在归来时,踏着月光敲开了城门,人们看见他刀柄上缠着魔王披风的衣角,作为死斗后占得上风的凭证。

他的名字叫做——格瑞。

每逢四季更迭、夕阳西下,禁林大开之时,格瑞都会只身前往传说中最为危险的林池,与魔王殊死一战。他从不接受爵位的赏赐,也屡次拒绝了教廷的雇佣,他就像这贫瘠陆地上的一阵孤独的风,被寄托着吹散诅咒阴霾的期许,英勇的身影被诗人传颂,在堆砌的辞藻里,他有着逐风者的名号。

今夜是严冬正式降临的日子,格瑞扯动缰绳,对众人虔诚的目光不为所动,少女们亲吻着花朵,又将它们抛在马背上的皮口袋中,和勇者的日记簿挤在一起。第一片雪花落下时,格瑞终于朝着落日策马出城,肩上背着他的刀,消失在地平线上。

 

“今天那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又要来了?”

魔女轻蔑地笑了一声,乘着月光从古堡的窗前经过,她的对话者正趴在窗上,似乎要越过层层的树影找到自己所等待的目标。

魔王和她打招呼:“嗨,凯莉。”

凯莉瞥了一眼他目光所及的方向,语气中带着些责怪:“金,你就不怕他这次真的是来杀你的?”

“你说格瑞吗?”金笑了一下,晃着他身后的尾巴,“他不会的。”

凯莉对他的回答无可奈何,皱了皱眉,道:“说不定呢,说不定他之前只是假意示好,让你放松警惕,虽然这点倒是比那些喊打喊杀送死的蠢货强……那家伙给你带些人间的新鲜玩意,你就当他是最亲密的人,你真是……”

“别这么说,”金打断她,“格瑞可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类,他那么厉害,却没有伤害我,也知道那些传说都是误会。要不是他每次都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,我一点都不想和他分开。”

凯莉本想再叮嘱些什么,在看到金雀跃的眼神后又闭上了嘴,她扔下一句“随便你们”就耸了耸肩滑走了,森林重归寂静,金小声地补了一句:“格瑞对我最好啦,我最喜欢格瑞了。”

这位在流言中被描绘成怪物的魔王既没有流血的獠牙,也没有利爪,金发在夜空里流淌着光,他正迎着微微拂过的雪风,惬意地伸了个懒腰,纯净的湛蓝眼睛里满是期待,如果不是发间藏着一对圆短的魔角,他就像是从神的后花园中不慎跌下云端的杰作。

眼见与格瑞约定的时刻还有一些富余,金提着长袍从窗台退了出去,他给宴厅的壁炉里多添了笔柴,又将砖墙上的壁画扶正,对着门前永不凋谢的庭园内泼洒露水,让整个森林的活力都在夜下重新焕发,只为迎接他的勇者。

很快,紧张的魔王听见了那串熟悉的马蹄声。

格瑞踏入丛林的一瞬间,漆黑而蜿蜒的藤蔓为他伏倒,开拓延伸出一条长路,众秽云集的浓雾在他身后消散,在沿经如镜的褐色湖泊后,格瑞停在古堡前。他褪下被雪水打湿的兜帽,月下庭院敞亮,星光跳跃在塔尖。

一声窸窣从他身旁的灌木丛中传来,格瑞并未转头,像是预测好一般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手,白色的玫瑰便在下一秒躺在了他掌心。

“晚上好!格瑞好慢啊,”金从风雪中现身,把这个简单的魔法当作见面礼,他跑向了格瑞,“我等很久啦!”

话音一落,金张开怀抱,站定在他身前,勇者翻身下马,没有戒备也没有拔刀相向,他熟稔地将玫瑰插在金的外袍领口,把小小的魔王拥入怀内,低声回道,“晚上好。”

金踮起脚尖在他的肩上拍了拍,那些濡湿化作水烟腾起,外衣重新变得干爽,雪片纷扬在整座森林之上,但没有一片能落在两人头顶,他们穿过了庭园里的花丛,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,推开了古堡大门,大门上被锁链囚禁的堕天使浮雕俯视着来客,发出怪异的吼声,金眨眨眼就,示意它安静,然后夸张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。

 

他们在炉火边随意地坐下,格瑞将背着的行囊解在深红的鹅绒毯上,金满怀好奇地趴在他身边。格瑞带来了深秋的落叶,集市的银饰,还有两只锡制的酒杯。火堆把一切都照得暖和,金明明已经度过了千百岁月,可对格瑞带来的新鲜事物依旧格外期待,他踏不出这片森林,只好在每一次闯入者到来时祈祷他们能带来古堡内所没有的玩意儿。

“上次格瑞送我的书已经看完啦,”金将脑袋枕在臂弯上,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动,“原来人类想要在一起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,会遭受这么多阻碍?”

“不全是。”

格瑞知道他在说上一次自己造访城堡时扔在背包里的一本爱情悲剧,那是他从街边书屋里随便抽的,他并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,只不过金提过想知道人类是如何传颂种种故事的,所以他才会去找书。

金抬了抬头,换了个躺姿,靠在了格瑞的膝头:“他们的结局……不是很好,明明是两人之间相爱,却要被所有人反对,真是好可惜啊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把玩那只酒杯,金知道地下埋着酒窖,可他从来不敢碰这些东西。他被赐予和森林共存的生命,被赐予无尽的魔力,也被这份强大禁锢在这里,为了镇压登格鲁大陆地壳下不安的死灵,他永世不得离开此地,好心替闯来的勇者们制造虚幻的记忆,让他们忘掉自己的真容,还要因此背上恶名,格瑞几乎是他了解外部世界的唯一途径……金为此烦闷和苦恼过,直到看了人类的故事,才知道还有借酒解愁这个方法。

“我和格瑞这样是相爱的吗?”金喃喃发问,“我喜欢能看到格瑞的时候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和他们都不一样,见到你我就会开心,想要时刻和你待在一起……这样的话,我们也会被反对吗?”

格瑞低着头,静静地凝视着金,他指尖微动,捉住了魔王握着杯柄的手,他说:“没人可以。”

金裹着披风坐起身来,他保持着和格瑞牵手的姿势,与他面对面坐着,脸色忽然有些发红:“我看你们人类的书上说,一个吻就能解除魔王所有的魔法和诅咒,真有这么神奇吗?”

他看起来跃跃欲试,用另一只闲着的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圈,朝格瑞狡黠地笑了一下,然后格瑞发现自己的手腕有如铅重,无法使劲,金朝他膝行几步,和他几乎贴面,气息温热:
“现在我要试着解开魔法啦。”

格瑞难得有点后悔了,后悔给他带那些不着边际的故事书,金的睫毛低垂,眼神显然已经放在了自己身上,可他本人却还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多危险——格瑞呼吸迟缓起来,金看起来有些紧张,宝石一般的眼眸不安地闪动,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具体要如何。

他明明就有摧毁天地的能力,在这一刻,却像个只懂纸上谈兵的普通男孩。

格瑞刚想让金把他的双手释放,正欲张口,下一秒,金已经睁着眼睛,吻了吻他的唇角。

“是这样吗?”金轻声问他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初见的画面纷至入梦。金再一次看见了初春重临大地的那个清晨,新的挑战者将缰绳系在他的门前,从马上一跃而下,身背长刀,眼神清冷,却在看见自己的刹那有一瞬间的动摇。金将真相说与这位勇者,对方罕见地没有嗤笑,只是坐在他的跟前聆听完整,而当他说到想了解人间时,勇者沉默了一会儿,对魔王许下了誓言,会把他永生触碰不到的世界一点一滴为他呈现。

他第一次体会到真言的炽热,风将他的爱人指引至自己漫长而孤独的生命里,他终于触碰到鲜活的一切,光如海水扑面而来,他和光终将相爱。

 

END

 

ps:“如果金是个魔王,应该很不称职,反而会像个对欲念一无所知的披着黑袍的天使吧?”突然有了这种念头,所以试着把它写成了故事。

pps:引言其实摘自《堤契诺之歌》一书中收录的短篇散文,作者是赫尔曼黑塞。

 

2017-11-16 17 93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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